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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「粉紅口罩」切入性別教育:繪本中那些穿戴粉紅色的男孩們

教育現場 / 性別平等「愛」好好教

李博泓│戲劇與性別教育工作者

Photo by Leohoho on Unsplash

今年(2020)4 月,臺灣掀起「粉紅色口罩」的討論。在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記者會上,有記者反映「男學童不敢戴粉紅色口罩,憂心會被嘲笑」,因此,4 月 13 日的記者會一召開,第一個傳達出來的訊息就是「所有與會人員都戴上了粉紅口罩」,指揮官陳時中特意解釋「其實口罩的顏色都一樣,大家都可以戴,那粉紅色其實不錯,我們小時候最喜歡看的那個卡通影片就是那個粉紅豹嘛」。

有電視台跟進這個話題,到學校訪問學生對「粉紅色口罩」的看法。有男生直接表示「那是女生用的」,「我不敢(戴粉紅色口罩),因為顏色怪怪的」,也有男生說「就只是一個口罩、只是一個顏色而已」。

其實,「粉色是給女孩,藍色是給男孩」的觀念經歷了漫長的歷史演變。1918 年 6 月出版的一本雜誌 Earnshaw’s Infants’ Department 寫道:普遍被接受的規則是,粉紅色是給男孩的,藍色屬於女孩。原因是粉紅色是更加強烈和寓意果斷的顏色,更適合男孩;藍色更精緻纖巧,它很漂亮所以是給女孩的(Maglaty, 2011)

1927 年 11 月,Times 雜誌對美國的主要商店進行了調查,繪製圖表顯示零售業者對「銷售給不同性別孩童的服飾的顏色」的看法。當時的數據顯示,在 Boston 和 Chicago 等地,仍認為「藍色是女孩的顏色」, 而 Manhattan 和Los Angeles 等地則認為「女孩適合粉色」。

Jo B. Paoletti 長期研究童裝發展,在其研究成果中顯示,直到 1940 年才因為商業發展而確立了「粉色是女孩的,藍色是男孩的」的論述,這種觀念沿用至今。不過,Paoletti 指出,「由於婦女解放運動在 1960 年代的發展,在1970 年代,在美國一家連鎖店 the Sears, Roebuck 的商品目錄上,有連續兩年都沒有出現粉色童裝的圖片」。在當時,女權主義者認為「如果把女孩當成男孩打扮,會讓女孩們有更多的選擇,並且更自由地活躍起來」(Paoletti, 2012)。

由歷史拉回當下,我們可以思考:「顏色是中立的嗎?」、「顏色有沒有性別?」、「粉紅色只是一種顏色而已嗎?」……「顏色與性別」不只在學術研究上有許多嚴肅的討論,在繪本領域也已經有許多的回應。

為了直接回應「顏色與性別」的討論,這本繪本的書名直接「驚世駭俗」地宣稱「粉紅色是給小男生的」(Pink is for Boys, 2018)。雖然標題如此,事實上,這本目標讀者群定位在「4–8 歲兒童」的繪本,全篇圍繞著「每一種顏色都是適合所有人」的概念展開。

這本繪本的內容很簡單。一打開書,第一句話便是「粉紅色是給男生的,同時也是給女生的」,配圖是穿著粉紅禮服的男生和女生正在鏡子前打扮自己,下一頁便是在一個「粉紅派對」上不同性別的人們穿著深淺不一的粉紅色禮服,快樂地唱歌跳舞,配字是「(粉紅色)也是給禮服上的蝴蝶結的」。

依著這個邏輯,展開了後面對不同顏色的闡釋。比如,「藍色是給女生的,同時也是給男生的」,配圖是穿著藍白棒球隊服的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做熱身運動,下一頁便是男生女生們在練習場上颯爽的英姿,配字是「(藍色)也是給一個團隊的隊服的」。關於「黃色」的故事是男生和女生將黃色卡紙剪成皇冠形狀,想像他們是王子和公主,「綠色」是大家奔跑跨越而過的草地,「紅色」是一起玩的卡丁車和跑道……

在結尾處,這本書告訴讀者:「所有的顏色都是適合每個人的,不管你是男生還是女生。而且,也是給花卉、蝴蝶和天空中的彩虹的」。最後,所有的小孩,無論性別、高矮、膚色和髮色深淺、衣服顏色或身體狀況,都快快樂樂地玩在一起。

就是這本看似簡單無奇的繪本,卻在亞馬遜¹ 和Goodreads² 這類圖書網站上引起了熱烈的討論。有家長表示「這本書傳達出顏色不屬於任何性別的訊息,我的兒子很喜歡它」,有老師表示「這是一本關於講解顏色為什麼不分性別的書。我迫不及待想讀給我的學生聽」,也有人認為「重複著簡單的邏輯很重要」,「雖然文字只是非常簡單地重複著說『某種顏色既是屬於男生的,也是屬於女生的』,對於開始展開討論卻是非常有用的引入」……

[1] https://www.amazon.com/Pink-Boys-Robb-Pearlman/dp/0762462477
[2] https://www.goodreads.com/book/show/35738079-pink-is-for-boys

但是,也因為這本書的「簡單」,可能帶出一些反效果。一個母親分享了她與孩子的閱讀經驗:「雖然這本書宣稱粉紅色是給男生和女生的,接下去卻說粉紅色可以用在蝴蝶結和花俏禮服上。這正是我的兒子討厭粉紅色的地方。書裡說藍色適合男生和女生,接下去又說,藍色適合棒球隊隊服,可這正是我兒子喜歡藍色的原因。」也有讀者指出類似觀點,擔心雖然書裡不斷強調「顏色不分性別」,卻同時強化了刻板印象:「似乎潛意識裡仍然認為粉紅色用於舞會等『少女』活動,藍色則用於運動等『男孩』活動。」

不可忽視的是,不少讀者指出「雖然這本書嘗試打破顏色與性別相關聯的迷思,卻在同時增強了性別二元的劃分」。

有一個擁有老師和父母雙重身分的讀者犀利指出「我唯一否定這本書的地方在於,通過反覆強調男生和女生的二元觀念,會形成對跨性別者的壓迫」。除此之外,這本簡單的書帶給她很大的衝擊:「這本書是我7 歲兒子的避風港甚至是避難所」,「當我跟 8 歲的學生對話時,我知道他們已經有許多根深蒂固的觀念和假設。這本書的神奇之處在於它簡單明瞭地闡釋了重要的訊息」。另一個老師則建議如果在教室中使用這本書,可以將其作為一個引入,進而跟學生討論「性別是如何作為一種社會建構」。

正如這些讀者所指出的,教育者在運用這本書時需要注意到其中牽涉的多個議題,需要有技巧地與兒童進行討論,避免「為了打破刻板印象卻再製了刻板印象」。

這本書的作者 Niki Bhatia 是兩個男孩的母親。正是從自己的養育經驗出發,Niki 意識到用性別來界定顏色與行為的荒唐:因為她的小孩不只喜歡粉紅色,也喜歡娃娃和玩做飯的遊戲。Niki 開始思考「玩具應該是讓孩童探索真實世界的媒介」,「讓兒童自由地探索與玩耍,拋棄性別陳規,才能讓他們長成快樂、無憂無慮又充滿自信的大人」。於是,Niki 創作了《粉紅色僅僅只是一種顏色,藍色也是》(Pink is Just a Color and so is Blue, 2013),藉此表達她的觀念。

一開篇,小男孩就介紹他身邊不同思想觀念的「打架」。哥哥認為「粉紅色是給女生的。甚至是波卡圓點³,紫心勳章⁴和捲髮,都是女孩子氣的」,母親卻說「粉紅色僅僅只是粉紅色,一種顏色,藍色也是如此」,而父親喜歡著粉紅色的襯衣與領帶。這就是他生活的環境。

[3] 波卡圓點(Polka dots)是一種由許多實心圓點構成的樣式。這些圓點可能是大小一致,依序排列,也可能由許多大小不同的圓點構成。波爾卡點比較常見於兒童服飾、玩具及家具設計。
[4] 紫心勳章(Purple heart)是美國軍方自 1932 年 2 月 22 日起開始頒發的榮譽獎章,目的是鼓勵對戰事有貢獻或於參戰時負傷的人員。即使是跟「軍事」這樣被性別刻板印象連結到「男性」的領域,男孩仍無法接受這個榮譽是由「紫色」代表的。

哥哥為小男生訂下了一系列的「行為守則」,包括「不能穿得像個公主,不能穿戴閃亮的頭飾或可愛的裙子」、「洋娃娃和扮家家酒遊戲都是給小女孩玩的玩具」、「就算摔倒了也不能哭,就算感到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」;相反地,男孩要「玩警察遊戲或恐龍玩具」、「熱愛踢足球或玩曲棍球之類的運動」、「夢想有一天成為太空人」。

然而,哥哥說「不能穿著圍裙用烤箱烤蛋糕」,母親卻說「世界上有些最好的廚師是男生」,而父親一直都是喜歡做飯的;哥哥說「男孩天生就是要玩得很粗魯的,要愛打架,要樂於想像自己是蜘蛛俠,能夠從一個很高的地方跳下來」,母親卻說「男孩可以是充滿愛心並堅強的」。

從文字的第 6 頁開始,小男孩介紹了他最好的朋友 Lily。小男孩和 Lily 能夠互相看到彼此的美麗:Lily 喜歡他的酒窩, 他喜歡 Lily 的捲髮( 雖然哥哥說過捲髮是女孩子氣的)。與此相對照的,是哥哥說「Lily 就是個假小子(Tomboy),但她就不是男生」。哥哥也對「別人家的小孩」制定了一系列「行為守則」:Lily「應該在頭髮上別髮夾」、「要嘗試穿可愛的小裙子(Lily 並不喜歡穿)」、「應該玩假扮護士的遊戲」。對於 Lily 喜歡的「玩海盜遊戲」和「卡丁車」,哥哥則說「這不是小女孩應該玩的東西」。有趣的是,畫面上呈現的,卻是 Lily 熱衷於拿著電鑽和錘子學習如何修建房子,在空手道道場上封鎖對方、出拳的力度比很多男生都重。

這本書有許多值得玩味的地方。比如,整本書中那個堅持「用性別劃分顏色」的哥哥,被作者故意在臉上抹上顏色,尤其是「藍色」,總是一副「不開心或一臉挑剔」的樣子,看起來「一臉鐵青」。總之,看似「嚴肅」,實則「頑固」。注意到這個細節,我忍不住笑出來:「也許作者是想那些捍衛性別刻板印象的人看看,他們在別人心中是什麼樣的形象。他們認為自己在捍衛『對的事情』,卻讓自己的人生陷入一種呆板無趣的狀況。拒絕豐富多元的觀念,為別人建築邊界的同時,也為自己造了一座看不見的牢獄,把自己鎖在自己觀念的牢籠裡,生活也變得單調無趣。」相反的,那個思考著不同聲音對他的影響的小男孩,卻總是快樂活潑,享受生活,臉上有著豐富的表情。

這本繪本的角色設置非常有趣:明明是新生代,然而代表同儕的哥哥說出了許多刻板、守舊的性別觀念,意味著「新生代並不一定天然地就擁有更平等多元的觀念,甚至,可能複製並放大了上一輩的性別刻板印象」;代表上一輩的父母,卻一直捍衛多元的價值觀,母親以言語來和哥哥的觀念對抗,認為「女孩能做到一切男孩能做的事情」、「顏色僅僅只是顏色,與性別無關」,父親則是身體力行展示了「男性的多元行為」。

小男孩在文字的前 3 頁一直是沒有自己的聲音的,他只是客觀地述說著在他周圍圍繞著的各種矛盾的觀念。然而,圖片卻展示著小男孩的快樂:雖然旁邊有一個總是鐵青著臉、對他指指點點的哥哥,但小男孩卻快樂地穿著粉紅色衣服,做著各種自己喜愛的事情,包括扮成養育小女孩的優雅女士,或穿著粉紅圍裙假裝忙著烤蛋糕。

更有趣的是,在書的前半段,並沒有提到小女孩 Lily。她總在畫面的一角快樂地玩著所有哥哥認為「男生應該做的事情」,比如「玩恐龍玩具,穿藍色的警察制服」。她和小男孩「聯手」「引起」了哥哥的不悅。但是,「引起」哥哥不悅的,是這兩個快樂做自己的小孩嗎?還是哥哥心中的價值觀變成困住了他自由的心靈的無形牢獄,讓他總是感到不快樂。

最棒的是,這本書一直小心翼翼地警惕著自己不要也掉進二元對立的陷阱。哥哥制定了一系列「男子漢守則」,作者在設計弟弟的角色時,卻不僅僅只是站在對立面去瓦解哥哥的想法,而是用「多元」以對。弟弟既有「玩過家家遊戲」、「愛烤蛋糕做美食」、「喜歡唱歌」、「想要學習芭蕾舞」等容易被「刻板地」歸類為「女性化行為」的舉動,也有「騎單車」、「踢足球」、「學習空手道」、「玩海盜遊戲」等容易被用來證明「男子漢氣概」的行為。對於哥哥認為應該玩的「足球」和「曲棍球」,小男生覺得自己「雖然也有一點點喜歡,但就是沒那麼熱愛」,並沒有全然排斥。除此之外,弟弟還喜歡畫畫和到戶外觀察七星瓢蟲等。因此,與其說作者在向讀者展示一個「不那麼有男子漢氣概的另類男生」,不如說作者在呼籲「不要讓性別刻板觀念定義了顏色,更不要扼殺了兒童廣泛的愛好」。

因此,在看到這本書的結尾時,我十分驚喜。文字上寫著「媽媽說,我是她可愛的小孩。我可以溫柔並充滿愛心,也可以是狂野粗獷的。我可以是一個消防員,也可以是一個時尚設計師。因為粉紅色僅僅是一種顏色而已,藍色也是」,而插圖是哥哥和 Lily 坐在一起喝茶碰杯,哥哥臉上的「烏雲」也消失不見了。猜猜弟弟在做什麼?答案是,弟弟穿著消防員的衣服,拿著一根藍色水管,模擬救火的場面。

因為消防員這個職業本身的高危性和對體能的高要求性,往往被簡單斷定為「是適合男性從事的職業」。作者在書的前半段一直著墨在「男性也可以熱愛一切被認為是給女孩子的東西」,翻轉「粉紅色是一種顏色」;到了收筆時,不忘顧及男生也會喜歡藍色或社會孤立男性從事的工作,提醒「讓孩子的興趣愛好多元寬泛,所謂男孩子的東西,也只是興趣愛好中的一種」,因為「藍色也僅僅是一種顏色」。

在書的結尾,作者還列出了「性別小常識」,比如「在 19 世紀到 20 世紀,小男孩在5、6歲前會穿裙子」、「在 20 世紀早期,男孩用粉色、女孩用藍色才是當時的性別常規」、「現在越來越多的男性會參與在家育兒」等等。同時,也提供了 9 個問題/活動讓小孩進一步瞭解性別觀念,比如「你知道有哪些男性長輩喜歡做飯的嗎」、「有沒有一些時刻,你的男性長輩對別人展現出了溫柔體貼的一面」、「男孩或男人就不可以哭泣嗎」,「在書本報刊中尋找一些不符合傳統性別角色的形象」等。

在前面介紹的兩本繪本中,顯然兒童」是一個「受教育者」的形象。早在2009 年,作者 Johnson Joanne Gail 就已經意識到「在性別議題上,兒童可能擔任成人的教育者」。

《粉紅嘉年華》(Pink Carnival!, 2009)故事背景是一個名為「Small Man」(Trinidad Island 當地對早熟的小男孩的暱稱)的小男生和爸爸在嘉年華玩耍。Small Man 看到當地一種粉紅色的樹,開出了粉紅色的花朵,非常興奮。於是,他請爸爸找小販買一頂「粉紅色的帽子」。然而,爸爸卻回答他說:「粉紅色是給女孩子的」(Pink is for girls)。小男孩聽了,很不服氣。

於是 Small Man 玩起了一個「我發現了粉紅色(I Spy Pink)」的遊戲,仔細尋找眼前可見的一切「粉紅色」。小男孩指出「粉紅色是給……(Pink is for…)」,是掛在樹上的粉紅色風箏,是大型的粉紅色蝴蝶造型,甚至是媽媽染了一頭的粉紅色頭髮。在小男孩的細心搜索下,大家突然發現,原來粉紅色不只是「女孩專屬」,是隨處可見、在許多熟悉的事物上都存在著!

最後,他的爸爸不得不重新思考他對顏色的偏見,並說出了「粉紅色不只是給女孩子的,而且在任何人或事物上都可以很漂亮」。

就這樣,這本書用一個小男孩臨時起意的小遊戲,輕易就瓦解了成人刻板的性別觀念。原來,要對話大人腦袋裡的觀念,並不需要多麼深厚的知識,只需要將他們視而不見的盲點指出來,就映照出「觀念的狹隘」會讓人「眼界變得狹隘」。

正如前面所言,最珍貴的是,是由小男孩的視角出發,由小孩來「教育」父母。這本繪本提醒著我們:「小孩的性別刻板印象是從哪裡來的?」是不是某天父母無心的一句話,把自己腦中的觀念不假思索地黏貼、複製在小孩腦中?同樣地,也啓示著我們:「當小孩有了性別刻板印象,第一件事是要去教育他們嗎?還是,不妨先自我教育?」當我們談論「教育」時,耳邊總會充斥著許多父母憂心忡忡的聲音。

然而,如果小孩從父母那裡繼承了性別刻板印象,接著又變成了「需要被教育的對象」,這個過程,「父母」似乎不被看到。教育小孩固然重要,但對小孩有重大影響的父母們,是否有「繼續受教育」或「自我教育」的意識?

以「性別與顏色」為探討主題的繪本有很多,其中,關於討論「粉紅色」的還有諸如《穿著粉紅襪子的男孩》(The Boy with Pink Socks)、《粉紅色是女孩的顏色……以及其它人們說的蠢話》(Pink Is a Girl Color…and Other Silly Things People Say)、《除了粉紅色都可以》(Anything but Pink) 等。藉著「粉紅口罩」所引起的社會關注度,教育工作者和父母可以抓住這個時機,善用繪本與學童討論「粉紅色是女生專屬嗎」、「藍色意味著什麼」等話題。

一個必要的提醒是:請注意在教育的過程中,不要為了打破性別刻板印象,而加深了對不同性別身分者的壓迫。正如一篇研究跨性別兒童繪本的文章指出,「像《粉紅色是女孩的顏色……以及其它人們說的蠢話》這類繪本,雖然反對「卡車是給男生的」、「芭蕾是女生跳的」、「縫紉是女生的工作」這類成見,卻因為過度簡單化性別,變成支持性別本質主義,無法挑戰性別常規(Capuzza, 2019)。身為女性,無論是熱愛粉色,還是不愛下廚做飯,都應該是沒有任何負面色彩的個人選擇;身為男性,不管是厭惡藍色,還是迷戀跳芭蕾舞,都是不容他人隨意評論的私人偏好而已。

我們談論「粉色和藍色」,是為了破除「任何顏色與任何性別的特定連結」,讓所有人都能自在地享受他們所喜愛的顏色。「顏色」是一個隱喻,更重要的是,這些討論的核心要義是要讓每個人在興趣發展、智識成長和日常行為中都能不受性別刻板印象的拘束,自由自在地選擇所愛。

繪本是開啟對話的有效媒介。然而,由於繪本往往搭配十分簡潔的表達,沒有充分展開論述的空間,因此,更重要的是,教育工作者和父母以怎樣的觀念與方式運用繪本。


參考文獻

  • Bhatia, N. (2012). Pink is Just A Color and So is Blue. CreateSpace Independent Publishing Platform.
  • Capuzza, J. C. (2019). “T” is for “transgender”: an analysis of children’s picture books featuring transgender protagonists and narrators. Journal of Children and Media, 1–19.
  • Gail, J. J. (2009). Pink Carnival!. Libris.
  • Paoletti, J. (2012). Pink and Blue: Telling the Boys from the Girls in America. Bloomington: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.
  • Pearlman, R. (2018). Pink is for Boys. Running Press Kids.
  • Jeanne Maglaty(2011).When Did Girls Start Wearing Pink?. Retrieved from https://www.smithsonianmag.com/arts-culture/when-did-girls-start-wearing-pink-1370097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