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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別氣質,我說了算!―2020「台南粉紅點」報導

性別新知/ 從粉紅魅力到女力

張原境|台灣教會公報社兼職記者(南部)

2020「台南粉紅點」首次直播圓滿成功 ( 張原境/ 攝)

自 2015 年開始,由國立成功大學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及性別友善社團 TO. 拉酷社共同發起,在每年的「國際不再恐同日」舉行「 台南粉紅點 」(Pink Dot),透過在校內聚集穿上粉紅衣物、手舉粉紅氣球,傳達性別平等的理念,表達對於多元性別的支持,近年持續深化活動內容,發展出短講與表演、市集與野餐等多樣化的形式,去年更首度走出成大校園在臺南大遠百成功店前廣場舉行。今年度「台南粉紅點」邁入第5 年,因應武漢肺炎( COVID- 19)疫情,於 5 月 17 日以線上直播進行。

2020「 台南粉紅點 」以「性別氣質,我說了算!」為主軸,藉由多樣化性別/氣質的談論與呈現,帶領大家思考是否囿於社會期望而無法展現真實樣貌,盼能打破束縛重新展現真實的自我,邀請世新性別霸凌事件 L 同學、港和國小劉育豪老師、時代力量高雄市議員黃捷、扮裝皇后陽洋及 Yotuber 夫夫之道、照鏡照鏡子分享自身經驗,未能到場的跨性別老師曾愷芯則改以事先錄影的方式呈現。

「今年的主題之所以訂為『性別氣質,我說了算!』,是因為去年校內的確有相關的性平事件發生。」成大性平會專員吳怡靜認為性平教育的推動,不應僅止於性騷擾、性霸凌的防治宣導,教育更是根本的努力方向,透過粉紅點的舉辦,可以走出校外與社區進行更多交流互動,讓更多人看見這個議題的重要性。

L 同學分享時表示,當時將影片放上網路後引起諸多討論,曾擔心是否會造成對方被公審,然而後來覺得這樣的行動,也幫助自己從相對劣勢的角色轉換出來,獲取大眾的認同與支持。L 同學強調,現在不論校外或社會上都已有許多資源可以尋求,面對類似的霸凌事件尋求支持很重要。

因「保險套教學事件」遭受關注的劉育豪老師談起事件始末,認為班級經營氛圍良好,與同學建立信任關係,以致於學生對於保險套感到好奇時願意詢問,便有了相關課程設計,「我每月本來就有透過家書與家長互動的習慣,也在當中告知了有這樣一堂課。」劉育豪表示當時大部分家長回饋都頗為正面,甚至有家長表示想來旁聽,「剛好當時那一班的家長都蠻開明的,蠻幸運的。」反對的聲浪則多來於校外。 談到世新日前的性別霸凌事件,劉育豪頗為震驚,認為大學生應該更有判斷力包容力,但也藉此反思自己身為國小教育者,如何在自己的工作場域更加落實性平教育。劉育豪也指出許多加害者其實也是受害者,因過往缺乏以相關教育以至於有這種錯待同儕的行為。

身為第一線的國小教師,劉育豪表示平日的班級經營即無處不性別,端賴老師是否能敏銳覺察,比如搬東西不應指定性別,而是牽涉到學生的意願,雖然教育部有規範性平教育的時數,然而官方教材卻始終付之闕如,老師只能自行製作教案,造成彼此教學內容產生極大差異或重複性高。

從性別教育者跨足投身性別運動,劉育豪認為課堂上面對的人數及影響力有限,因此課暇之餘便會參與許多倡議活動,2017 年更嘗試執行「小豪老師說故事的性別列車巡迴」,盼能透過繪本接觸更多一般家庭與民眾,今年也已與小劉醫師規劃合作,出版一本關於女同志家庭的繪本,「敬請期待!」

同志情侶 Youtuber 夫夫之道登場時,主持人以九宮格的方式進行問題互動,阿凱與里歐逐步道出自身經驗。面對外界的眼光,阿凱表示以前可能會害怕牽手,擔心遭到言語攻擊,現在則會覺得是一份力量,「一個人可能會擔心,但我們會一起面對這個世界。」里歐指出曾有朋友對於影片當中的情節,感受到被同理而得以宣洩情緒,讓他們感受到這樣做是有意義的,也期盼繼續透過影片傳遞理念,進行更深層的溝通。

經常出現在遊行場合的現任高雄市議員黃捷,從政之後對於性別議題的推動仍不遺餘力,談到女性主義,黃捷認為女性主義解放的是所有性別,而非僅止於女性,是一種跳脫性別框架的反思行動,覺得男生就是要成為中流砥柱或一家之主之類的性別刻板標籤,也應被拿掉。在議場中身為性別議題的倡議者,黃捷指出局處首長多缺乏相關意識,加上議會中多數議員支持意願低落,使得議題的推動頗為辛苦,而其所服務的鳳山地區,選民結構也頗為傳統,跑基層的過程中往往需要花費很多力氣對話。

身為年輕的女性從政人員,黃捷遭受過許多敵意與直接的言語霸凌,亦曾有民眾來電咒罵「死同性戀」,甚至威脅若再繼續支持這個議題就不投票給你。此外她也常遭質疑未來若是步入婚姻就會淡出政壇,因此與男性相較獲得的資源更少,而政治圈陽剛的氛圍,更讓許多人經常把諸如「妳來陪酒一下」之類的玩笑掛在嘴上,卻毫無知覺。

「但是如果連這種壓力都扛不住,感覺沒資格在這個位置上。」黃捷曾懷疑自己是否適合走上從政之路,但又認為若無人撐住,政治圈的文化將永遠不會改變,因此自我調適變得非常重要,「所以我喜歡去同志遊行,適時地回到同溫層獲得能量。」

在「粉紅色口罩事件」當中,黃捷也觀察到社會氛圍的轉變,「以前一些議員同事不太關心這方面的議題,開始反思並紛紛表態,甚至有人會戴有卡通圖案的口罩。」談到日常生活中的議題對話,黃捷強調努力跨出同溫層之餘,切勿於第一時間指責對方製造對立,未來仍有許多議題需要持續推展,諸如近日伴侶盟關注的跨國伴侶婚權,「在疫情的壓力下希望大家能夠持續關注支持這些事情。」

大學時期曾參與 TO. 拉酷社的陽洋指出,扮裝有別於一般的化妝,需要很多前置作業,曾經嘗試於臺南社大的彩妝課,在與媽媽姊姊對談的過程中,一邊呈現扮裝的過程,「雖然有些人面有難色,但大家其實都蠻好奇的,也是一個很好的對話機會。」陽洋表示因臺灣的扮裝文化較侷限於遊行或 Pub 等場域,因此即便同志有時也不見得了解或接受扮裝皇后,當初是因為對化妝技巧感興趣而投身扮裝的世界,雖已有多年經驗,每次扮裝出門仍然會感到緊張,「透過扮裝也可以幫助自己站在不同族群的處境,更有同理心與細緻地思考。」

今年粉紅點總召、同時也是現任 TO. 拉酷社社長的黃思齊表示,社群媒體的宣傳效益有限與觸及率減少,均是放棄實體活動改為線上直播後所擔心的問題,因此仍有進行募資品擺攤,並於成大光復校區門口進行實體宣傳,一度遭受警衛阻撓;而系列活動如拆解陽剛文化工作坊、變裝皇后等社課,則以延期但不取消為原則。雖然之前缺乏直播的經驗,但講者對於短講形式的改變亦熱情支持,籌備人員也都很用心參與,在多方合作下順利完成 2020「台南粉紅點」活動。